“啪！”一張圖片甩在桌子上，對面的一名警察直視著艾提萌，沈聲詢問著，“你當天去金桔住所的小區幹什麽？”

艾提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，打量著陰暗淒冷的刑訊室，房間裏空蕩蕩的，空蕩蕩得只裝的下一張寬大的桌子加三把硬邦邦的椅子。

“不是我。”艾提萌小聲的回答，雙手無措地絞著。

“還說不是你，我們還沒有說是什麽事情，你就開始反駁了。”另外一名坐著的年輕警察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，雙手使勁拍桌，大聲質問著。

“你們剛剛說了。”艾提萌睜著明亮的眼睛，老實的回答，“就在帶我來這裏的路上。”

年輕警察仔細想了想，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，咳了一下，不自在地坐了下去。

老警察看著旁邊按捺不住氣的年輕警察，想起了自己當年剛進警局的時候，也是橫沖直撞憑著一口氣，老警察擺擺頭，趕緊把這些想法趕出腦海，正事要緊。

老警察手裏拿著筆，在紙上紀錄著什麽，繼續問，“那你是去幹什麽的？”

“我的經紀人說是有些東西要給我，讓我去那裏等著她。”艾提萌老實回答著。

“給你什麽東西？”

艾提萌擡起頭看了對面的兩名警察，說道，“什麽都沒有，我經紀人讓我轉一圈找她，但是沒有找到，後來她讓我回去了。”

老警察筆尖一頓，問到，“你就沒有問過為什麽讓你去那裏等麽？”

“沒有。”艾提萌回答。

老警察跟著年輕的警察對視了一眼，有默契地一起走了出去。

年輕的警察在外面看著刑訊室裏地艾提萌，好奇地問老警察，“你說，到底是不是艾提萌幹的。”

老警察嘆了口氣，幽幽地看著，“要麽就是艾提萌作為一名演員的演技太厲害了，要麽就不是他幹的，這不是一雙殺過人的眼睛。”

年輕警察追問，“殺過人的眼神是怎麽樣的？瘋狂的？”

老警察搖搖頭，“不是所有的殺人犯的眼神都是瘋狂的，但是不會如艾提萌一樣有一雙清澈的眼神，除非殺人這件事對他來說，是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事情。”

年輕警察想象著一名八歲小男孩，手裏拿著一把沾血的刀，腳邊躺著一個倒在血泊裏不停抽搐的人，清澈的眼睛望過來，‘叔叔，快誇誇我，我今天做得棒吧。’

年輕警察一個抖索把自己抖回了現實世界，又看了看老實呆著的艾提萌，又想著自己剛剛想象的小男孩，“我覺得，艾提萌應該不是把殺人這件事當做稀疏平常的人吧。”年輕警察像是說服老警察，又是像在說服自己。

老警察看了看年輕警察臉上的迷茫，說了句，“有些事情並不能從表面上看出來，但是任何案件都需要用證據來佐證，走吧，找證據去。”

年輕警察緊跟著老警察，“等等我，我們去找誰？”

老警察回頭一笑，“艾提萌的經紀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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嬌嬌姐坐在辦公室裏，有些不安，總感覺有什麽事情會發生。她拿著筆，手下是一個事務筆記本，一個上午，筆記本上什麽內容都沒有增加，只有筆珠不小心點上密密麻麻的小點點。

“您好，我們有件事想向你詢問？”

突然出現的聲音把經紀人的筆嚇得掉了下來，經紀人嬌嬌姐趕緊蹲下身去，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筆。

等嬌嬌姐撿起筆，兩名警察已經到了她的身前，來人的一身制服，嚇得她話都說不清楚，眼神亂動，“有、有什麽、什麽事麽？”

老警察與年輕警察對視了一眼，他們都感覺到了那裏不對頭，面前的人是不是太緊張了。

嬌嬌姐倒了兩杯水遞給警察，重新坐在座位上，突然就哭了出來，眼淚不住地流。

有情況！警察們敏銳地感覺到，難道經紀人參與了金桔的謀殺事件？他們打算先不說話，觀察一會兒。

嬌嬌姐抹了抹眼淚，為自己的失禮抱歉，“不好意思，最近出了點事，我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？”

老警察試探著問，“你說的事情，是金桔遇害的事情麽？”

嬌嬌姐一驚，“金桔？遇害？不好意思，最近我八歲的弟弟病情更加嚴重了，我只顧得及照顧他，還沒來得及關註這些。”

年輕警察忍不住問，“那你知道艾提萌涉嫌謀害金桔，被帶進警察局的事情了麽？”

“艾提萌？艾提萌這麽乖的一個孩子，怎麽會害人？是不是你們搞錯了。”嬌嬌姐一臉不敢置信，被這件事震驚的站了起來，“艾提萌不可能害金桔的，雖然說易擬是艾提萌的好朋友，但是又不是愛人，不可能為了易擬的受傷偏激成這樣。是愛人麽？不是吧？”說道最後，嬌嬌姐自己都不能確定了。

老警察與年紀的警察對視一臉，有一個想法在他們腦海裏成型，艾提萌與易擬究竟是不是戀人關系？

老警察咳嗽了一聲，把走來走去想問題的嬌嬌姐的註意力拉了回來，他們來這裏是帶著問題來的，“請問，金桔遇害的前一天，你給艾提萌打電話讓他去金桔住所的小區等你，有這件事麽？”

嬌嬌姐臉色瞬間變黑，生氣地說，“他是這樣說的？！”嬌嬌姐捂住額頭，像是要讓自己的情緒降下來。

警察再次對視，有情況！

嬌嬌姐拿出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，遞給警察們，“這是公司給我下達的一個命令，要求我手下藝人艾提萌處理好與金桔之間的關系，金桔是我們公司元老級藝人了，公司提的這個要求也很正常。

何況再怎麽說，易擬是外面公司的，而艾提萌和金桔是一個公司的。我打電話是讓艾提萌去找金桔把事情說清楚，不要為了易擬傷了感情！”

“沒想到！”嬌嬌姐氣得大喘氣，實在是受不了被人汙蔑，還是自己手下藝人，氣著氣著又哭了出來，“禍不單行，弟弟剛剛病重，又被潑了那麽大盆臟水。”

警察們見嬌嬌姐的情緒極度不穩定，拿著剛得來的文件紙，安慰了兩句就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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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提萌的經紀人和金桔的經紀人都在一個公司，正好他們可以順便去詢問一下金桔的經紀人，看有不有什麽線索。

金桔經紀人看著兩人進來一點都不意外，手裏整理著文件，“聽到小嬌嬌姐辦公室來警察了，我一點也不意外你們來找我，說吧，有什麽想問的？”

年輕的警察疑惑道，“為什麽你會認為我們會來找你？”

金桔經紀人擡頭看著這名年輕的警察，“這不很明顯，金桔是他殺，你們剛剛從小嬌嬌姐得到信息，艾提萌去金桔住所小區的信息。”

金桔經紀人指了指年輕警察手裏拿著的文件，“這還是我向上面請求讓艾提萌去金桔家交流感情，地址都是我提供的，沒想到最後竟然害了他。”

金桔的經紀人臉上流露著後悔，又有些無可奈何，“要是當時我沒有向上面請求就好了，但是這是不可能的，易擬受傷的事情對金桔前途的影響太大了，我們不得不采取措施來減少損失。”金桔的經紀人無奈的搖搖頭，自我否定，把資料整理好放進儲物櫃裏。

老警察看著手裏記錄的信息，問，“你為什麽會認為是艾提萌幹的？”

年輕的警察震驚，“她沒說是艾提萌幹的啊！”

沒想到金桔的經紀人使勁關掉櫃子的門，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，經紀人憤恨到，“就是他，就是艾提萌幹的，他為了抱住易擬的大腿有什麽做不出來的？

一開始他為了抱住我們總裁的大腿就挺不擇手段的！這人說變就變，看見了更好的大腿，立馬就踢了原來那一個，好一朵潔白的白蓮花！”

想不到看起來單純善良的艾提萌竟然做過這種事情，真是人不可貌相，警察們心中艾提萌的形象一下子變差了。

最後走之前年輕的警察忍不住回頭問了句，他是真的有些好奇，“你為什麽不為金桔傷心？我在你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傷心的情緒，他畢竟是你的藝人。”

經紀人嘲諷地說，“你會為工具傷心麽？金桔不過只是一個賺錢工具罷了，還是一個出了毛病的賺錢工具，如同雞肋一般，食之無味，棄之可惜。

他要是這次渡不過這個難關，我會馬上放棄他。現在他死了，我不用再花錢再去營銷，去洗掉他身上的負面影響，反而還能用他的名氣最後再撈一筆，而公司為了補償我，還會給我一個有潛力的新人。”

金桔的經紀人意味深長地看著年輕的警察，說，“我，不虧！”

年輕警察被金桔經紀人的三觀震驚到，連連退後，撞到了老警察。

老警察看著被嚇到的年輕警察，嘆口氣說，“走吧！”

年輕警察連忙跟上，等走出了大樓，看著聳立在城中心的大樓，他問，“會不會是經紀人幹的？”

老警察無語，拍了對方一巴掌，“你想什麽呢？要是這樣賺錢，經紀公司不得沒人，行業不得亂了？他們要的是錢，不是人命，雖然人不如錢。”

年輕警察揉了揉被拍疼的腦袋，他還是有些不大懂，但是他知道艾提萌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兇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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